Chapter34.
“！？”凯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震惊的愣在原地，看似毫无防备的表情背后，正在快速的思考要如何做出选择。
可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震惊。
“魔夜要杀掉暗落影。”布兰德抓住他衣服的手紧了紧，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苍白的脸上泪痕还未干，双眸紧紧盯着地面却不像是在看：“我没有想到，这个孽种竟然与暗落影结下了仇恨。当初我看他为人冷静，思维清晰，力量也很强大，又是多年在我身旁的弟子，就立他为王。我没有想到他竟与暗落影有仇，我感觉所有事情的来源，都只在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凯恩不可置信的听着他说话，没想到血族的情况已经混乱成这样。
失败，太失败了。
这是布兰德的心声，也是凯恩的叹息。
“是的，女人。”布兰德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脸上再无先前的神色，他站起身，与布兰德对视，气氛一下显得严肃：“魔夜还没有成为王的时候，身边常带着一个女人，以我的感觉来看她是个法师，不过现在的气息已经完全变成血族。”
听到这里，凯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您是说，魔夜把她成了血族？”
“我想是的。”
布兰德刚想继续说下去，凯恩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么，那孩子是否愿意？”
“我想不会。”布兰德摇摇头：“那孩子很天真，你从她绯红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城府与狡黠，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却见过她几面。变成血族之后，她的眼里就再没有那天真的神色，那是我看不破的绝望与悲哀。”
布兰德的脑中闪过岚亚洛斯那张可爱却不再童真的脸，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心支持培养起来的血族，竟然是这个样子。
低等的血族连吸血的欲望都无法克制，强大的血族就凭借自己的外貌与力量杀害他人，以满足自己病态的嗜血好战。血族的名声似乎从魔夜这一代开始就变得愈来愈坏，肆意杀人不说，还是充满恶趣味的残忍手段，无论男人女人，甚至孕妇婴儿都不放过。牵连无辜的人也是经常。
布兰德已经管不住了，他的身体日渐衰老，他的能力渐渐被人超越，他需要一个人来帮助。
这时候，暗落影和凯恩出现在他面前。
一无所有的他，还能有什么不满？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自己要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凯恩忽然想起跟着暗落影来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就是看起来极像血族的女子，身高较低，一身华丽礼群，看起来年龄不小了，外貌竟还是娃娃脸和小萝莉的身板。
应该就是她了。
“长老，请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凯恩的选择已经逐渐偏向长老这边。
“如果我没记错，是叫岚亚洛斯。”布兰德道。
凯恩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吧。”
“凯恩……”布兰德略有欣喜地看着他，正想伸手给他个拥抱，却看到他冰冷的侧脸正盯着别处，伸出的双手僵在那里，他无奈的一笑。面前这个孩子，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弃他多年不顾的长老吧。
对不起啊，凯恩，是我太愚蠢了。
“我需要一个人想想。”凯恩冷冷地道。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笔挺的身躯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回眸，没有驻足，冰冷的皮鞋发出咯咯声响，最终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布兰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
种族还可以救，人心却回不来了。
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是什么？吃饭？穿衣？还是娶老婆？
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是得到人心。
嘴角扬起悲凉的微笑，布兰德静静地站在那里。夕阳的余晖照进玻璃窗，将墙壁洒的一片金黄，没有温度的冷光映在布兰德身上，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光。被夕阳渲染的血族长老多了分无力的悲伤，心与心的距离不断拉远，直到最后不能走在一条路上。
他疲累的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回忆还是温暖的，现实却已凉了。
脑中浮现凯恩刚出生时那天真幼稚的微笑。
切换到他年幼的身躯却已尽显机智的双眸。
回忆的进度条播放着温暖的一幕幕，即使从小起的凯恩双眸就是冷的，在看到长老那慈祥温柔的面孔时，也忍不住浅浅的一笑。
凯恩的微笑是最美的。在布兰德看来，要让这个孩子笑，是多不容易啊。
记得他第一次笑，是凯恩刚出生还不懂事的时候。
第二次，是凯恩成绩优秀受到表扬的时候。
第三次，是长老给他讲故事的时候。
第四次，是凯恩的朋友背叛他的时候。
第五次，是凯恩受尽人世冷落的时候。
第六次，是凯恩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第七次，是凯恩研制出药水的时候。
第八次，是凯恩被长老赶出去的时候。
无论布兰德再怎么怀念也无用了，过去的永远回不来，回来了也是变质的。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布兰德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内，出现在血族宫殿附近。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