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以为这是哪儿,神之都根特?皇女脚下的乐园?”贝利特突然大笑,嘴里的酒喷得到处都是,“醒醒吧,比起无法地带的许多女人,她的处境简直可以称得上幸福了。”
一阵沉默。
“你就不想改变这一切吗?”安祖突然问,“无法地带难道真的不能有秩序?难道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一定永远要这样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贝利特闻言又喷了一口酒出来。
“我不是伟人,更不想拯救世界,我这辈子就怕麻烦。”他擦了擦嘴,“如果没别的事儿,我走了,再见。”他说着捡起地上的牛仔帽,起身戴好。
“再见。”安祖静静地说。
“你不拦我?”贝利特不禁问道,“我记得两天前我毁了——”
“那是别人的军火库,跟我有什么关系?”安祖打断他,“我想通了,没人可以拘束我,没人可以让我为他服务,我就是我自己的君王,我就是我自己的船长。”
“好,冲你这句话,我不走了!”贝利特又坐了下来,“我们喝个一醉方休!你一定带够了钱吧,安祖?”
“想让我请你喝酒?可以。”安祖不禁笑了,“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贝利特问。
“加入卡勒特。”
安祖朝他伸出一只手。
“卡勒特?那是什么?”贝利特疑惑地问。
“一个组织。”安祖答。
“什么时候成立的?”
“刚刚。”
“有多少人?”
“算上你,两个。”
贝利特又一次大笑。
“你是我见过的最幽默的人,安祖。”
他笑着用力握住安祖的手,“好,我就上你这条贼船,看看你究竟要干什么?”
“建立无法地带的新秩序,建立一个自由的空间,没有任何拘束的空间。”安祖说,他的眼睛在酒馆的灯光里像星辰一样闪亮。
“理想的光芒。”贝利特凝视着他的眼睛,“好,我喜欢。”
安祖拿起酒瓶:“为了理想。”“为了自由。”贝利特也拿起自己的酒瓶。
那一晚,贝利特掏空了安祖的钱袋,换来了堆积如山的酒瓶。午夜时分,他终于醉倒了,趴在酒桌上喃喃自语,说着胡话。
恍惚中,他看见安祖的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尽管酒精已经让这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看见安祖向玛丽安娜要来了纸笔,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卡……勒特,自……由,理……想,贝利特和……安祖·赛弗。”贝利特咕哝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安祖还坐在他对面。贝利特揉揉惺忪的睡眼,安祖把一张纸朝他递了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玩意儿?”贝利特瞪着那张纸问。纸上画着一个戴牛仔帽的骷髅头,线条拙劣,一看就出自初学者之手。
“卡勒特的标志!”
安祖微笑道,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什么?”贝利特眼睛都直了,“你要我在胸口别上画着这玩意儿的徽章,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像个白痴似的告诉他们我是卡勒特的成员?”
“那倒不用,”安祖说,“但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让画着这图案的旗帜插遍无法地带的每个角落。有它的地方,就有公正,就有自由,就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