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之梦-冰霜克拉赫/烈焰彼诺修

领主之梦系列：以大转移前的各个副本领主、精英怪物等等为基础所创作的一系列同人小说。

【备注：本小说均为作者所创作同人，请勿当做真正的游戏背景故事。】

格兰之森篇-冰霜克拉赫/烈焰彼诺修

　　A1

　　清晨的阳光射入赫顿玛尔的常年阴暗的贫民窟的小巷，激起群群硕鼠与蚊蝇匆匆遁入黑暗。正如寻常的每个夏日的开始一般。

　　“克拉赫，再不起来的话太阳都要晒屁股了！”灶台上的麦粥已经开始噗噗作响，我向着依然一片漆黑的里屋叫着。

　　我叫彼诺修，和我的妹妹居住在这条常年潮湿阴暗的小巷；这小小的寓所是我们的父母留给我们的为一的遗物；在赫顿玛尔的贫民窟里，像我们这样的孤儿还有许多许多。我们的父母是在外出做苦力糊口时，遭遇了诺斯玛尔的沙漠里的风暴而从此杳无音信的；想来他们早已死去，留下嗷嗷待哺的我们姐妹俩；幸运的是，邻居左右的热心的大妈们发现了哭号的我们，在这以后东家一口面包西家一罐清水的将我们拉扯长大了。我们姐妹俩似乎也具有相当的天赋，被邻居们送去参与魔法学校的入学测试，居然得到了优秀的评价；可以以相当便宜的价格进入学校学习魔法，这对当时只字难识的我们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

　　转眼就到了魔法学校毕业实习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呐。当年要入学的那天，也是这样晴朗的好天气；我们兴奋得一晚没睡着，天刚亮，阳光刚照入小巷时便匆匆起身。当时的我还是连饭都不会做。还是请来了邻居大妈才吃上了早饭。

　　我的妹妹克拉赫，是个内向的女孩子，喜欢雕刻一些小玩意儿，偶尔她拿去兜售也能博得好评；可以说真是一个有着艺术天赋的好女孩儿。但是最近不知为何，看起来仿佛心事重重；她内向的性格又让我难以直接询问她的心事，只能看着她干着急；难道说是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很有可能，那么是哪个臭小子让她这样困扰呢？嗯，肯定不是克洛那个纨绔子弟，这个自恋的家伙整天自我感觉良好，其实要我看来连卖木炭的小伙子都来得比他英俊；会不会是**那个小子呢？我记得克拉赫对他也颇有好感。就这么决定了，今天的实习过后，一定要揪住他好好问个清楚。哎，克拉赫这丫头怎么还没有起床？难道又做恶梦了吗？

　　“克拉赫？克拉赫？快起来，今天我们毕业实习可不代表你们不上课呐！”

　　我向里屋慢慢走去。

　　B1

　　“姐姐！！！”我绝望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姐姐满脸冷漠的消失在丛林深处的黑洞之中。在她身边，到处是烧焦的尸骸，让人难以辨别原本的模样。除了滋滋作响的火苗仿佛蚊蝇一般吸附在那些尸骸上不肯熄灭而带来的微弱荧光，丛林里是一片绝望的黑暗。

　　“不要！！！”

　　“克拉赫，叫你起床了，不要什么？！”突然一阵刺眼的光亮将我拉回现实，我确确实实是躺在我和姐姐的小小的寓所里的木床上。

　　“啊，姐姐，对不起！我马上起来。”我揉着眼睛，开始一件件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

　　“早饭放在桌子上了，我赶时间先去了。记得要去上课啊！”姐姐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大门；她总是这样火热的急性子，迟到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儿。

　　穿好衣服走进小小的饭厅，桌子上的麦粥还温热着。夏日早晨的阳光已经大部分射入了屋子，将黑暗污浊的空气与噩梦的气息涤荡一空。

　　我叫克拉赫，是个孤儿。但是我很幸运的是有个就像我的老妈一样的爱唠叨的姐姐。她总是像一团火焰一样，奔放而热情，同时也有些急躁；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缺点，反而让我觉得她对着我急躁正是因为在乎我的缘故。

　　因为从小躲在姐姐的身后，因此我从小有些内向懦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觉得姐姐太过优秀，盖住了我本应有的光芒；但是从小依赖姐姐的我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自责感也同时产生。而这样的苦恼，便让我近来频频遭遇那个该死的噩梦——也许这算是对我的报应吧。

　　但是，我却没有感到这样的感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对于姐姐，我看向她的目光也日渐复杂；而更痛苦的是，我明明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去做——姐姐，如果没有姐姐的话，我会不会重新散发出自己的光芒，让大家发现，其实我和姐姐一样优秀呢？

　　如果姐姐消失的话。

　　A2

　　“喂，小子，听说你最近和我妹妹走得很近嘛。”我看着**，尽量使自己的气势如同汹涌的火焰把他淹没，让他低下头去承认这一事实——虽然我平时很不擅长做这种事，但是有时候强硬的手段可是必须的啊。

　　“不要把头别过去，看着我的眼睛。”面前的少年别过头，不和我对视，这让我感到我的猜测看来是没错的。

　　“听着小子，虽然你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你这样弄得我妹妹心神不宁可不是个办法。只要你承认，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看怎么样？”

　　“学姐，我想您误会了。”许久，他终于叹了一口气，渐渐回过头来。“如果，您的妹妹她，是因为您的缘故而非我的缘故心神不宁，您是什么想法？”

　　他蓦然抬起头来，棕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那份平静和仿佛有些怜悯的眼神让我顿时一阵心悸——不行，我要保持自己的强势，这小子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克拉赫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学姐您有没有想过？”

　　“她，她是个听话，可爱，喜欢安静的女孩子，不是吗？”

　　“学姐您看人真是片面呢。”

　　“……！”

　　“克拉赫和您一样，甚至比起您更为要强。她在学校里一直是第一名，是大家仰慕的校花之一，如果她不要强，她会这样不遗余力的努力吗？”

　　“……”克拉赫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孩子呢？我只记得，她是我柔弱的妹妹，小时候经常被贫民窟的其他孩子们欺负，每次都要我急忙抄起扫帚飞奔过去解救的、爱哭的小女孩；不管什么事，都是由我一手为她操持——我原本希望，苦难和挫折我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

　　“她很要强，希望能独当一面，而您的羽翼太过宽广，把她的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又叹了一口气，这次他直接低下了头去，迈步准备离开。

　　“学姐，正是因为您总是一厢情愿的庇护，她才感到烦恼的啊。”

　　**走远了。

　　是吗……说来，我也确确实实从没想过她的感受；我唯一希望的是，她能丢下童年的阴影，一路平平安安的成长，一切由我来为她计划给她扶持就好了。

　　——再怎么孱弱的幼鸟，迟早也是要独立的，我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遮住了克拉赫振翅欲飞的天空？

　　B2

　　从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很仰慕姐姐。那个时候，贫民窟还有很多小孩，而作为孤儿的我，经常被他们围堵在漆黑的小巷子里，他们会拿着脏兮兮的皮球，让我来抢走，如果不这样，就会对我拳脚相加——然而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要怎么样从一群灵活的小孩子们手里抢来不断被传来传去的皮球呢？最后的结局，往往是我被戏弄的气喘吁吁，无助的痛苦着委顿在地；而他们就趁机发出愉快而恶意的笑声。

　　这时候，姐姐总会抄着家里的扫帚，冲进孩子群一阵乱打；那时的姐姐已经是有名的凶恶小孩，和男孩子打架也完全不落下风；而每当姐姐驱散那些孩子，背着我一步步走回家时；我就深深的感觉到姐姐的强大和我的无助。

　　我想要变得独立，想要变得强大，就像姐姐那样，不再需要姐姐丢下正在为别人洗衣做饭的活计来为我解围；而是能像她一样能干，不惧别人的欺侮，独立的工作养家。

　　姐姐从来都是我心里最憧憬的人。在姐姐进入了魔法学校之后，她也是极其优异的；这让我一度很自豪。然而当周围的同学都私下里议论——这些是**告诉我的；谈论我“只是有个厉害的姐姐而已”，对我的成绩，他们说“那是她的姐姐辅导的好”；对我的相貌，“真像她姐姐一样漂亮呐”；对我得到的应得的奖励，“指不定她姐姐走了什么后门呢”……

　　我渐渐发觉自己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

　　是什么时候呢？我开始幻想姐姐的失意，幻想如果没有她，我是不是就能成为众人的焦点？是不是我也是独立而能干的人了呢？

　　但是一直以来，我们姐妹的关系都是那么好。我对姐姐是那么的崇敬和依赖，这让我对我的幻想充满了罪恶感——不能那样想。

　　然而这样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了。我已经长大了，羽翼日渐丰满，我多想撕扯开那挡住我的红色的障壁，独自翱翔于青蓝的天空。

　　如果姐姐消失的话。

　　A3

　　我现在可以明确了：我确确实实从未关心过克拉赫的想法，我总是一厢情愿的给她庇护，让她处于我的羽翼之下，而认为她理所当然的应该感到幸福和感恩。

　　“彼诺修，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认真一点，今天可是实习的日子；我们可是要深入格兰之森去调查最近的异变；那可和学校的练习不一样。”

　　“嗯，啊，谢谢关心……”我低下头去，继续收拾着分发的东西，一件件收入背包里。

　　“呐，艾丽，如果你和你的亲人发生了矛盾……嗯，准确的说，也不算矛盾呢——总之，就是你的行为让她产生了困扰，你会怎么办呢？”

　　“啊，是和妹妹起矛盾了吗？”

　　“唔……大致是这样吧。”

　　“……这是很大的事情吗？我想，如果是好姐妹的话，即使有了矛盾，也是可以互相交涉的，不是吗？大家都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事，有什么不能开口互相交流的呢？只是一味的憋着得过且过的话，不是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吗？”

　　“我认为，能够用交流来解决的问题，一概不是问题；再怎样的矛盾，双方有没有动手？有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双方是不是完全陌生的人？显然不是……那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如果做错了，一句道歉；如果对方做错了，一笑而过——如果不去询问不去交涉，永远都不会修补好这条裂痕。”

　　是呢……如果不去做的话，永远都不会得到原谅，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孩子的想法的吧。

　　如果交涉之后她想做些什么，那就随她去做吧，不是吗？

　　让她放手去做，还给她想要的独立，不是很好吗。

　　“怎么样，你的决定？”

　　“嗯……谢谢你。这次的实习结束以后，就回去和她好好的谈一次吧。”

　　好好地谈一次吧。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呢？

　　B3

　　姐姐他们现在已经在格兰之森深处了吧。现在已经是下午四时了。不知道姐姐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呢？他们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们不会回来了。

　　突然涌起的恶意的想法，让我为之一震；原来我是抱着这样恶意的期望，原来我对于姐姐的恶意已经如此深重了——东边的天空弥漫着黑色的乌云。就要下雨了。

　　A4

　　“你听说了吗？格兰之森前几天起了大火，还好后来下了一场雨，才不至于大火蔓延开来。”

　　“是吗，真是可怕。没有烧起来真是太好了。”

　　“可是据说，魔法学校去调查的那些学生和老师，没有一个回来；你说这些魔法师，不会遇到一场森林大火就这样死掉了吧？还一个都不剩下。”

　　“那真是太奇怪了，难道后来没有再去调查吗？”

　　“后来调查的时候，那一块儿全烧成焦炭啦，就算死了人，也都化成格兰之森的尘土了，上哪里去找他们去。”

　　“哎，这可真是……”

　　“对了，刚才那个姑娘直接往森林去了，说不定就是那些人的家人呢。哎，你说那失踪的是她什么人呐……”

　　B4

　　我踩着因为这两天的大雨而变得泥泞的林间小道，大口的喘息着。虽然已经是傍晚，但是依稀已经能看见前方焦黑的大火遗址。

　　前方没有路了。我用手里的法杖拨开齐腰长的野草灌木，继续向那块焦黑的土地奔跑。

　　进入这片被大火蹂躏的废墟，脚下为之一沉——因为地上满是漆黑的焦炭，被大雨冲刷，早就形成了胶泥一般的黑色泥地；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找到姐姐的话——我慢慢穿行在一片死寂的黑色焦炭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围连水滴落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我踩在泥地上发出的轻微的轧轧声。

　　你说，我为什么这样焦急的来寻找呢？你的内心不是厌恶她对你的庇护，希望她就此消失的吗？

　　但是，她是我的姐姐；她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关心和爱；我一直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总是自私的，而她总是想着我如何如何，即使这样会遮挡住我的天空——你说，真是奇怪啊，前两天还在恶意的盼望着她消失的你，现在又在这里满口的爱与关心。

　　很多东西是失去了才知道重要的——这两天，我一直辗转不安，每晚都做着惊心的梦。我第一次发觉，少了姐姐的生活是这样让人不安；离开了她，我连应该买些什么，做饭时应该用些什么，家里的东西放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说，这都是她的错吗？

　　不是的，姐姐没有做错什么；只要能找到她，向她为我的自私道歉，和她好好地交流，她一定能原谅和理解的；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挽回的不是吗——诶？你说，你知道姐姐在哪……

　　面前的幽深的森林废墟，在毫无星光月色的黑夜里仿佛一片深邃的黑洞；远远地，我看到了一片暗淡的幻影。

　　我绝望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姐姐满脸冷漠的消失在废墟深处的黑洞之中。在她身边，到处是烧焦的尸骸，让人难以辨别原本的模样。除了滋滋作响的火苗仿佛蚊蝇一般吸附在那些尸骸上不肯熄灭而带来的微弱荧光，废墟里是一片绝望的黑暗。

　　不是这样的……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我愤怒的回过头，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黑暗歇斯底里的叫着——“你骗人……！”

　　——想知道你的姐姐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这都是你……

　　——不不不，是你。

　　——……开什么玩笑！

　　——你一直梦想着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替你完成了而已。

　　让你的姐姐变成这样的疯子，永远隐匿在黑暗的森林里，让你能获得自由，让你能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不是你所希望的事情吗？

　　——我只是把你的梦想实现了而已，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没错。是因为我讨厌姐姐，希望姐姐变成那样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一直做着那样的梦呢……

　　——来吧，想和你的姐姐在一起吗？来吧，继续往前……

　　我觉得我看到了姐姐伸来的手，叫我过去和她谈一谈。好的，姐姐，我现在就来——我慢慢地，一步步走向虚无的黑洞，周围已经是粘稠的黑暗，我最后的意识里，感觉到冰凉的气息渐渐流入我的双眼。

　　后记

　　A5

　　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出，浸透了悬空城冰冷的晶石地面。我开始回想起我的一生的事情——烧死的一个个冒险者，满是冲天火焰的灼热的森林，丑陋的怪物，漆黑的黑洞——啊，还真是没有一点意思呢。

　　渐渐地往前，我看到了欢笑着的我拥抱着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看到夏日的早晨随着阳光扑腾的麦粥，抄着扫帚的小女孩冲入一群孩子里……

　　好熟悉啊，那个孩子。但是我已经头疼欲裂，想不起那是谁……但是想来应该是我最重要的人。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抱住我。是一个蓝色衣服的少女。她冰蓝色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光芒，让我有些惊讶。她看来也伤得很重，因为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微动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感觉到我的意识沉浸入一片灿烂的光河，我的灵魂仿佛太过灼热的火焰一般，急躁的跳动着；突然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平息了这份灼热；我感到万分的惬意，由着孱弱的火焰在风里渐渐的跳动着，忽而一下便轻盈的消失了。

　　B5

　　姐姐。没错，是她；她看来也伤得很重，鲜血早已将身下的地面浸透，凝固成一片粘稠的黑色。我挣扎着想去够着她，丝毫不顾身后那些严阵以待的冒险者。

　　我抱住了她。姐姐还没死。太好了。她的眼神迷茫的看着我，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我感觉到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扭曲模糊；我尽力的想要告诉她，我对她的歉意，思念，以及“让我们从新做好姐妹吧”。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传达给她，因为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就和那天晚上死寂的森林一样，然而这一次，我满溢着找到她的安心感；我看见她露出了舒适愉悦的笑容——她一定是原谅我了；一定是。我感觉自己最后的意识仿佛解除了万年的冰冻的寒冰，在温暖的火焰下慢慢融化，最后化作清澈的光流，缓缓流向我所看不到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