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河之水(Section.27 - 36) 连续更新10章节
摘 要
遗忘河之水(Section.1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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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季末尾剧情回顾:
“
兰德像大叫,可是根本发不出来声音。这个梦虽然他以前也做过,但是从未如此真实。在那断断续续的梦境中,兰德多少知道一些下面要发生的事情。
还没等他做什么,先是感觉一阵腹痛。雷蒙揍了他一拳,但是打得有够重的,几乎让他把昨天的晚饭都给吐出来。
雷蒙看见他的样子,把亮闪闪的额头一摸,再用食指点着兰德的额头:“怎么样?萌叔的治疗?”
“已经够了……”兰德干咳着,用手支撑着膝盖,“你们,解决了?”
确实已经解决了,咪呀呼像只小鸡一样被三号提着,小胳膊乱挥,小脚乱蹬。嘴里还哇哇乱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这样的“攻击”当然无济于事。
“你真的因为他是被你的妖花喷出的毒雾给困住了?”三号弹了一下咪呀呼的脑门,“他是被自己困住了。”他又转过头去对着兰德说,“我说得对吗?兰德。”
兰德没有回答。
“放了她吧。”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玛丽安说,“放了她吧,我保证能到汉克之前都不走。她还只是个孩子,沦落在这种地方。”那瞬间,哀伤的神情爬上了玛丽安的面庞,兰德觉得她好像快哭了。
于是他们放走了咪呀呼,可是她还没走几步,就扑通一下脸朝下栽倒在地上。玛丽安连忙过去扶起咪呀呼,她抬起脏兮兮的脸,把嘴巴一瘪就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呜……我肚子好饿啊,我五天没吃东西了……”
”
Section.21 索西亚
兰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情况会变成这样,这种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感觉有些讨厌。
玛丽安跟着也就算了,三号和雷蒙也一直跟在他后面,甚至连那个刚刚认识五分钟的咪呀呼也跟着一起走。向来独往独来的兰德感觉有些别扭,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情况了,又不是同伴。
但是他什么的都没说,只是以沉默相对。
在后街只找到了金花雀酒馆的废墟,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人想到要去修缮它。这个酒馆就如此荒废了,流氓和混混不再此处聚集。
于是他们去了辛达那里。
辛达看见兰德过来,还带着一群人。显得非常的慌张,在搞明白他们不是来找茬之后。辛达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兰德委托他修理的那把剑不见了。
“虽然有点难以解释,”兰德想了一会儿,尽量想用最合适的措辞来解释,“但是,它回到我手中了。我会付修理费的。”兰德把玛丽安一指,“她来付,她愿意做一切事情来填补自己的过失。所以,我想要回我抵押在这里的太刀。”
“你在说什么?”玛丽安站在兰德背后,咬着压低嗓门,从牙缝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没钱,我给你说过了!”
“她可以打工什么的,”兰德还是不死心,“理论上什么都能干,包括暖炉的活。不用吃太好,可以随意差遣。”
“为什么你不留下?”玛丽安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忍住怒气,在兰德耳根边说,“你不要找你的包了?”
“他不会留下你的。”兰德悄声对玛丽安说了句,正在挥舞着铁锤的辛达明显没听见。
“铁匠铺用不着女人。”正如兰德所料,辛达拒绝了他的提议,“你赶走了那些吵闹不休的流氓,我还没感谢你。这算是我的谢礼。”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把装在木制剑鞘里的太刀,“我调整了一下平衡,磨利乐锋刃,希望你还满意。”
兰德对辛达表示了感谢,正当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辛达突然又叫住了他们,说:“你们最好去月光酒馆看一下。就在赫顿玛尔的前街。”
“能提醒一下是什么事吗?”兰德问,心里突然感觉没底。
“你去了就找酒店老板娘索西亚,”辛达说着又开始抡起铁锤,“是她在找那个赶走流氓的人,不一定是坏事。”
Section.22 月光酒馆
兰德站在铁匠铺的门口,一动不动,又开始陷入了沉思。
看着兰德不安的表情,三号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和雷蒙也要去月光酒馆。我们陪你一起去,再说索西亚也不是坏人。而且这马上快中午了,大家都饿了吧,特别是在啃你袍子的那个。”
“哪个?”兰德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三号把一边在啃兰德袍子下摆的咪呀呼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一边嘟哝着“海带”,一边挥动双手挣扎着。都完全没有顾到掀起兰德袍子这种问题。
这时候还是雷蒙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感叹了一句:“你也有一个好臀部啊!”
玛丽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兰德黑着脸盯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自我催眠——我是在做梦,在做梦。数三声再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变成正常。都是梦,一二三!
没效果。
兰德睁开眼睛之后情况还是很糟糕,只有咬着长袍不放的小姑娘被高子提着,精壮的男人摸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屁股,还有一个一脸惊愕的女人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小女士,你的海带要加醋吗?”兰德转过身去对咪呀呼说,“或者是来点松汁酱?”
咪呀呼两眼唰地一下放光:“海带的话,蘸着醋吃!”
趁咪呀呼一开口,兰德一把将袍子的边角从她嘴里扯出来,旋即大步流星地往赫顿玛尔大街的方向走,根本不去看背后那一群跟在他背后大呼小叫的家伙。
兰德本来是打算清净一下,躲开这些吵人的家伙。但是这次他明显未能如愿。在离月光酒馆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听见一阵吵杂。
和他在金花雀酒馆外听见的没什么两样。
他推开门,走进酒馆,看见一个美艳的女人坐在吧台前。是一名耳朵尖长,肤色白皙的精灵。她穿着大开胸的红色长裙,拿着一杯酒长吁短叹。
Section.23 索西亚的烦恼
没等兰德开口,三号抢先迎了上去,对那名女郎说:“索西亚,这次又要拜托你了。灰衣剑士的事情怎么样了?”
索西亚优雅地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说:“好消息就像是好酒,需要耐心等待时机的成熟。”
三号在索西亚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她听完之后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兰德身边问:“是你把后街的流氓和混混都赶走,还拆了金花雀酒馆?”
兰德没有想到她回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种问题,他想了一下,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是和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人,”索西亚虽然微笑着,但是面容却表现出女王般的惊人压迫力,“那你是默认了。”
“是辛达委托我做的,”兰德不知道这位酒馆老板娘有什么目的,就把事情往辛达身上推,当然这也不是假话,“因为,他会给我酬劳。所以我除掉了那些流氓,有什么不对吗?”
“不要紧张。”索西亚转身拿起吧台上的美酒,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你。”
“要感谢就谢,不感谢就不谢。”玛丽安插嘴说,口气有些不悦,“怎么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然后又语调一转,用急切的嗓音说,“你打算拿多少钱感谢我们?”
“没有‘我们’一说,”兰德对玛丽安的厚脸皮感觉无语,“别忘了你也是那群流氓中的一员,怎么在这里所要起酬劳来了?”
索西亚并没有对他们的争执感兴趣,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三天前的晚上,金花雀酒馆发生了爆炸,所有的木头都变成了木屑。有人说是在那里出现了女妖,所以那个地方也就再没人敢去。至于事情的真相,我想这位,怎么称呼?”
“兰德。”兰德回答。
“好的,兰德先生。”索西亚品了一口红酒,继续说,“事情的真相如何,兰德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一边说一边把杯中鲜红的液体轻轻摇晃着,“托你的福,这几天里月光酒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你们也看见了,可是……你们也看见了,来的顾客都是那些混混和流氓。赫顿玛尔的贼帮在这里还扩大了,一些喝醉酒的客人也稀里糊涂地加入了他们。把这里弄得……你们自己看吧!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确实是像索西亚所说的那样,现在月光酒馆里面简直是一团糟。作为整个阿拉德大陆最大也最富盛名的酒馆,贼帮利用起来当做窝点也不奇怪。
“你想要我怎么办?”兰德听出了索西亚的话外音,“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了当地说吧。”
Section.24 赫顿玛尔贼帮的挑战
其实不用索西亚说,兰德心里就能够猜到几分。大概就是拜托把这里的贼帮给赶走之类的,当然前提是不要拆了房子。
但是索西亚的要求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说:“请你为我表演一场高水准的决斗。”兰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索西亚又说了一遍,“请你为我表演一场高水准的决斗。赫顿玛尔贼帮的长三郎的挑战书在这里。”
索西亚递给兰德一张字条,兰德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去死”。
“这也叫挑战书?”兰德觉得简直是不可理喻,“哪儿有人写挑战书上面只有两个字的?而且这两个字还是‘去死’。”
“很简单直接不是吗?”索西亚根本不理会兰德的抗议,转过头去对三号说,“你们要找的灰衣剑士在二楼,应该是在某个包间里面。这里面实在是太乱了,需要找人的话,最好还是自己进去找。”她把纤细的手指放在胸前,用带有迷人的笑容美丽面庞面对着众人,“记得我的话,我会好好欣赏你们的战斗的。请加油,勇士。我会准备美酒佳肴等待你们的归来。”
“可是我们现在就饿了!”刚刚还一直迷迷糊糊弄不清楚状况的咪呀呼突然清醒起来,捏着小拳头大喊,“特别是兰德,他饿得走不动道了!兰德已经饿得听见吃的就流口水,好多好多的口水顺着嘴巴流,把上衣的胸口都弄得湿漉漉的了!”
“我又不是狗……”兰德立即对咪呀呼的形容表示了反对。
没人理他。
“索西亚,现在都中午了。”三号同意了咪呀呼的观点,“兰德刚刚就在说饿了。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也不晚。”
“我没说过,是你说的好吗?”兰德继续反对,依旧没人理他,“而且我还有别的事情。”
“是啊!”雷蒙立即附和,“兰德已经饿得连推到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想着推到的那是你!”兰德对雷蒙在自己身上强加的罪名非常不满,“我说什么时候你们开始决定行程了,我说过我还有别的事情。”
玛丽安趁机出来做最后一击:“兰德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语无伦次、大腿打颤、小腿抽筋,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再不吃饭就会死。”
兰德依旧孜孜不倦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虽然没人理会也罢:“我为什么要逃跑?你们全部都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加到我身上来?”
兰德的反对再一次无效。
吃饭!
其他四人一致通过,兰德只能扶着额头坐到了餐桌旁边。
接过这一顿饭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并不是因为是五个人一起吃而花时间。索西亚酒馆里的饭菜上得很快,除了一直狼吞虎咽的的咪呀呼,其余四人很快就吃完了。
“你的嘴里是什么通道吗?”兰德撑着脸颊看着咪呀呼,这哪里是五天没吃饭的样子?简直是五年没吃过了,他用叉子戳着咪呀呼脑袋,“是不是有个什么魔法通道,连接到另一个世界,无论多少食物倒下去都可以的?”
咪呀呼依旧大口大口地吃着,根本不理会兰德。
这时候和索西亚说话的三号回来了,他看了这种情况,说:“不用等她。要打架带上一个小姑娘也不太合适,容易拖后腿。我们去就可以了。”
兰德早就等待得不耐烦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出发吧!”
Section.25 疾行者霍里奥
搜索行动比兰德预想的要费时,因为月光酒馆比兰德想象中的还要大。酒店的地基建立地下一层,地基上面的建了一层,与街面齐平。大厅建在一楼,地下除了地基一层,还有一层是用来堆放索西亚的葡萄酒。除此以外,酒馆的二楼还有单独的房间以供客人使用,三楼则是修建的小卧室,走廊一直通到塞丽亚的旅馆,可供暂时休息。
三楼不用搜索,但是二楼一楼和地下一层还有二层的房间加起来已经够多的了。这哪里是个酒馆,简直就是座小庄园。每一层都有十几个房间,不少房间里还有酒柜和壁橱。
“你确定他会藏在壁橱里?”兰德终于忍无可忍,把指关节按得啪啪作响,“雷蒙,每到一个房间你就开始翻壁橱,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来做吗?不管是什么灰衣剑士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也好,谁会藏在壁橱里?”
“也许他喝醉了。”雷蒙依旧撅着屁股在翻动每一个壁橱,“酒鬼的行为总是不能这么来形容的。喝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讲。”
兰德想制止自己翻白眼,但是这个尝试立即就失败了。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儿?”三号问。
“依我看,不左不右,”兰德把门一指,“一直走。”
嘈杂的酒馆里尽是喝的醉醺醺的家伙,不少流氓和醉汉拿着木棍就来袭击他们。桌椅板凳被摆成了街垒,醉汉躲在后面朝他们扔酒瓶子。就算是根本就没得罪他们,这些喝高的家伙一看见有人进屋,立马就站起来喊:“竟敢打扰大爷喝酒。”
扒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趁机摸包。在昏黄的灯光下,角落里还有被强壮的女人按在地上打的可怜虫。
正如雷蒙所说的那样,喝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讲。
这些普通的地痞流氓,三五下酒解决了。有的甚至不用等解决,自己就醉得倒了下去,或者是站到一边扶着墙吐。就这样了,嘴里还不忘嘟哝着:“好小子,给大爷等着……呕……”醉汉的台词都差不多。
终于走到了一楼的尽头,那边是索西亚原先在开在赫顿玛尔的另一个入口。从那门边过去,就可以直接到赛利亚的旅馆和辛达的铁匠铺。但是现在这里已经被堵死,大量的地痞流氓聚集在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流氓地痞坐在几张大桌子前喝酒,在出口处,一群人围着一个皮肤灰白,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他不住地摆弄着手中的短剑,锋利的剑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耀着雪亮的光芒。看样子他应该是这一群里面的头。
兰德抽出长剑,指着贼群的首领问:“你就是长三郎吗?”
“长三郎?长三郎!真是够了!”他说着发起火来,把手中短剑噔地一下插在桌子上,“什么时候才让人知道,赫顿玛尔的贼帮,有疾行者霍里奥!”
Section.26 鬼泣VS鬼泣
流氓地痞在叫嚣着,在赫顿玛尔这片,竟然还有人公然和他们公然作对。而且对方只有四个人,霍里奥这边可是有二三十号人呢,更何况还有疾行者霍里奥在。要说赫顿玛尔的贼帮里有谁敢和长三郎叫板的话,那就只有疾行者霍里奥了。
“你来找茬?”
“干掉他们!”
地痞流氓们这么叫嚣着。
霍里奥一脚把自己面前的桌子蹬出去老远,站在最前面的兰德不闪不避,直接把桌子接住。刚刚站稳,从桌子里就伸出一只紫红的左右,上面的符印和玛丽安在兰德手上看见的一摸一样。
那是霍里奥的手,他抓破了桌子。从桌子的另一面伸手出来抓出了那把短剑,兰德没来得及避开,只感觉脸上一冷,一道劲风拂过,便多个伤口。
桌子发出“噼里啪嚓”的哀鸣,被霍里奥一刀劈成两半,飞溅的木屑弹到兰德的脸上,打的生疼。但是霍里奥的攻击还没结束,一跃而起举剑劈来,兰德只得举剑做格挡。
“铛”!金属尖锐的碰撞声夹着余音,把兰德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霍里奥这一下肯定用上了全身的力量砍过来,兰德只觉得剑上压了一座大山似的。他左手又开始在腰间摸索,找到了那把匕首。
“残影!”兰德的嗓音又变了调,又变得冰冷并且毫无生气,无数的黑烟从他的袖口和衣领钻出,“喝——呀!咤!”
兰德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每次一动,都留下数个漆黑的残影。一手挥动银光闪闪的长剑,而另一手则是一把冒着黑烟的匕首。银白和漆黑的剑光交相辉映,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长剑虽然锋利即可致命,但是真正的威胁还是来自匕首上。
兰德找到一个机会,用匕首迎上霍里奥的短剑。坚硬的金属就像是砍到了有超强腐蚀力的硫酸上面一样,立即就嘶嘶作响。银色的锋刃变得乌黑,瞬间便熔化成钢水滴落在地板上。
“刹!”兰德发出低沉的吼叫,挥剑刺向霍里奥的腹部。
在差一点儿被那刺破光阴的银华刺中的时候,将霍里奥如同奔驰的疾风一样后撤出数十米,眼中闪耀着报复的火光。他从牙缝里挤出咝咝的声响:“原来你也是个鬼泣。我听说有个能召唤冰雪女妖的家伙拆了金花雀酒馆,我就猜到是个鬼泣。真是不巧,我也是个鬼泣。”
霍里奥伸出左手,在他面前即可出现一个闪耀着红光的魔法阵。阵中出现了一名威武的战士,一身腥红的铠甲如同鲜血般醒目。妖异的红光照在霍里奥灰白的面孔上,让他的脸浮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色。
三号和雷蒙已经解决了周围的流氓和地痞,他们放走了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玛丽安则用钢索捆着两个流氓在用板凳狠揍,任凭对方如何求饶都照打不误。
“你们先走,那边的门过去就出去了。”兰德把长剑收起,只拿着匕首面对霍里奥,“你们往回走,赶快去找人。这里解决了我就去找你们。”
Section.27 鬼神疾走
房间里其他的人都已离去,只剩下霍里奥和兰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捕食的猎豹一样盯着对方。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晃不休,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清晰可闻。玛丽安的叫喊,利爪撕破布料的声音;雷蒙呤唱着低沉祷词,钢靴在地面上铿锵作响;而三号扣动手枪扳机的节奏,如同鼓点一般,他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在嘈杂中格外的容易分辨。
但是这些都像是隔着一层薄雾般飘渺,兰德和霍里奥正处在于真实世界所隔绝的地方。远处传来的声音宛如上古战场的无尽回响,像是层层海上薄雾,把他们笼罩在荒烟弥漫的孤岛之中。
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别出,在这个房间内却是万籁寂静。连人类的呼吸声,蜡烛燃烧的声音,吊灯的晃动发出的摩擦声,听起来都响得不得了。
最先行动的,是卡赞。他的眼中闪耀着妖异的光芒,如同地狱深渊的红宝石。透过那嗜杀的目光,传承着数千年的杀戮的甘美,无数人为之疯狂。而这里的卡赞只是他的精神碎片而已。他无声地行动着,从腰间的武器抽出来一把太刀递给霍里奥。
霍里奥把左手架在刀上,刀刃锋利,闪耀着寒冷的华光。
“哦,就这样?”兰德眨巴着眼睛,等待着霍里奥的进一步行动,可是霍里奥就把姿势这么摆着,像被时间凝固了一般。“有什么鬼神,就都唤出来。别到了快死的时候后悔。”
“会后悔的人,是你!”霍里奥面色阴沉,嘴角挂着邪笑,“你已经站在我的领域里了。”
“真是老套的台词。”兰德架开姿势,用左手压着匕首上的火焰,“你怎么不说我已经死了呢?”
霍里奥所说的领域,即使鬼神的视角范围。鬼神的碎片毕竟只是精神碎片而已,可视范围是有限的。鬼神的碎片虽然只是碎片,但是真的中了招,没几个能够全身而退的。
侵蚀者的绿光幽幽,照在酒馆的墙上宛如在那里种上一层墓地青苔。来自鬼神的幽光,把兰德残影照得一清二楚,而附近的家具摆设倒变得模糊起来。桌椅板凳阴影重重,在并不明亮的微光下摇晃得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要破除侵蚀者的魔法,最好的办法有二。其一是离开它的范围,这个房间虽然宽大,可视对侵蚀者来说还是过于狭小,它的身影和幽光似乎占据着整个屋子;其二是打败施术者,这一点兰德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施术者动若疾风,飘忽的身影看起来像噩梦中那诡异的乌云。
“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霍里奥像是从旷野上传来,空洞幽冷的语句在房间内回荡。
冰蓝的魔法阵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神秘符号在发光、旋转,碎冰如同暴雨,铺天盖地地朝兰德袭来。
Section.28 浪人阿甘左
“那是什么声音?”玛丽安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他们来过的路。“你们听见了吗?”
“从这里上二楼。”三号把弹匣咔地一声放进手枪,这已经是最后一匣子弹了,“希望上面别再有这么多流氓。”
“希望没那么多流血。”雷蒙补充了一句,又对着玛丽安说,“你在担心什么?”
“虽然我认识兰德还没两天,”三号拍了拍玛丽安的肩膀,用老朋友一样的口气安慰她,“但是,我想他这人还是照顾得了自己的。大概是那样吧,所以,不必过于担心。”
“那么说你们都听见了?”玛丽安收起拳刃,一边快步往二楼走一边抱怨个不停,“我担心什么?我当然担心!担心房子会垮掉。那个女妖的叫声我听见过,把金花雀拆掉的就是那个东西。刚刚我又听见了,真是不能再糟糕了。要是再把这里给拆了,我们非得活埋了不可。”
好在声音没有继续传过来,但这安静比嘈杂更加可怕。在二楼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打开房间的门,全都都空空如也。
“你真的觉得这里有人?”玛丽安终于按耐不住,一脚把房门踹开,“什么都没有!我们被索西亚耍了!”
“这世道已经这么坏了吗?”有名高大的男子坐在角落里,衣衫破旧风尘仆仆,在灰色(也许是破旧得看不出来颜色)的衣服外面还披着个斗篷,喝的醉醺醺的,“连让人安安静静地喝个酒都不行。”
灰衣剑士拿起一把长长的巨剑,仗着剑柄立在酒馆里。从他身上传来的酒气从角落一直熏到门口。
“那是你们要找的人吗?”玛丽安问。
“三号。”雷蒙捏着鼻子,对酒气很不适应,“是他吗?”
三号看了一会儿,然后说:“灰衣,脸颊上的刀疤。还有那把剑,没错,就是他——浪人阿甘左!”
正如雷蒙所说的那样,喝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讲。阿甘左在这里不知道喝了多久,早就醉得不成样子了。他根本问都不问他们找他有什么事情,提起巨剑挥舞得像是一阵旋风。剑风似狂烈的飓风刮过,在地板上留下道道划痕。
桌子板凳被阿甘左的剑风劈得粉碎,搞得在房间里哗啦啦地往下掉,像下雨似的。而阿甘左看起来似乎还想找到桌椅之外的东西来劈一劈。
三号摇了摇脑袋,把手枪在手指上转了两圈:“看来得找个办法给他醒醒酒才行。”
雷蒙提起十字架,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好一个英挺的男人。”
玛丽安却别有担心:“月光酒馆的地板够结实吗?”
Section.29 鬼泣的归属
兰德觉得很痛,不是仅身体,而是左手。虽然身上扎满了碎冰,极寒的感觉让他的痛苦得几乎昏厥,但是从左手传来的那种灵魂撕裂的感觉更痛。
在被碎冰扎到之前,兰德召唤出的鬼神铠甲,虽然抵挡下了部分攻击,但是更要命也是作为一名鬼泣最担心的事情,开始了。
鬼神化……
吉格就是这样,被鬼神拖到地下……
“怎么,这就不行了?”霍里奥出牙缝里挤出嗤嗤地冷笑,“看来你的精神没有我相像的坚强。你快死了,被你自己定下契约的鬼神杀死,真是可惜。”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会轻易地放弃生命。”兰德支撑着膝盖站起来,那种灵魂撕裂的感觉,从左手一直传递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用疼痛疯狂地叫嚣着它们的存在,“我当然有一天会死,但是不会以这种方式。我要以我自己的方式活着,也要以我自己的方式死去。至少要像个好人那样。”
“好人!哈哈哈哈!好人?从感染卡赞综合症的那天起,我们就不能以人类的形态生活下去了。”霍里奥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扭曲的面孔上却满是怒容,“从感染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个人了,是鬼?不!也不是!鬼神也不认同我们。其实,是怪物,怪物啊!不人不鬼的怪物!从那时候起,你的亲人害怕你,你的朋友疏远你!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倒希望能够做个好人,选择不同的方式去生活……但是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不可能!别装好人了,你和我一样,是个怪物!”
“住嘴!”兰德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朝霍里奥强行攻击,剑光在空中划过三个清冷的圆月,却没打中。攻击没起作用,倒是因为要强一动受伤的身体,险些跌倒在地板上。
“我也差不多了。”霍里奥举起紫红的左手,金黄的符文像鳞片一样闪耀着微光,“希望像个好人一样死去,等你死的时候有人为你哭泣?最好还有一个像样墓碑?做梦。”
“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哭泣。”兰德的左手指甲在地板上挖出五道划痕,“也不会被自己定下契约的鬼神杀死,不会用这种可耻可笑的方法死去。”
“很可笑是吗?”霍里奥发出毒蛇吐信一样的嘶嘶声,“可这就是作为一名鬼泣的下场。这就是鬼泣的宿命。如果不是遵从吉格的教导,我甚至连再次拿剑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若是要墓碑,那个桌子就是!”兰德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生存的信念依旧支撑着他继续战斗。他向狼一样对着霍里奥呲牙。“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死去,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很多的事情,很多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坐!在那之前,绝对不会堕入无尽轮回的地狱!”
“哈哈哈!墓碑!这就是鬼泣的宿命!”霍里奥举起左手,再次施放了魔法,驾好姿势之后,准备再次攻击,“即使是你的亲人不会为你哭泣,当选择了这条漆黑的死亡之路,就没人会为你感到惋惜!”
亲人?
两个必须留一个!两个必须留一个!两个必须留一个!——兰德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当时的情景,母亲把他和弟弟穿上一样的衣服,在虚祖国的征兵官得面前把他推出去又拉回来。
结果是他去了剑士的训练营,而不是他弟弟。童年的噩梦如潮水一般袭来。如何挨打挨饿,如何偷跑出来,如何染上卡赞综合症,又如何杀死了自己即爱又憎恶的父母和弟弟。瞬间兰德感到几乎崩溃,无数的鬼神和怨灵围绕在他身边咆哮、呻呤。有的发出诱人的声音,纤弱、无常、飘零、消逝……言语所不能及,但确实存在之物,所剩惟有伤怀,如今已不能再忆起的往事。无数混乱的回忆碎片冲击着兰德的精神世界。
兰德闭上了双眼,开始在心里默念。不行,我要——安静!
Section30 吉格的教导
当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突破一切纷繁事物的干扰,透过城市的喧闹的重重的迷雾,凝望千年前那思想的圣殿。在那安静下来的一刻,脱离一切尘世间的浮躁,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就是那么一闪而过的灵感,能让人类思想所迸发出创造的火花。虽然不时时是这样,多数人一转眼又回到现实,继续在忙碌的世界中过着自己的日子。
兰德就是个不怎么爱安静的人,他总是思考,因为只要他一安静下来,就意味着另一种喧闹的开始。吉格,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这说起来也许有些荒谬,可是兰德就是凭借着吉格在精神世界中的教导,而成为了一名鬼泣。他使用自己的灵魂,让灵魂能够可以和鬼神们的灵魂达到同步,召唤出他们的碎片来帮助自己战斗。当然,所有的鬼泣都是这么做的。但是除了七大鬼神之外,兰德还有一个不是鬼神的鬼神。
是吉格。吉格并不听从兰德的召唤,不会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相反则一直干扰着兰德的精神。在兰德感染上卡赞综合症的初期,在他精神世界里老是出现卡赞。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吉格。
吉格胜利了,但是他对兰德来说,并不会比卡赞的威胁小。
可是这一刻,兰德真的安静下来了。因为他需要安静,他需要吉格。
黑烟,浓雾,再也熟悉不过的魔法。霍里奥的身影在兰德的眼中亦变得模糊起来,而他自己却越来清晰,就像透过一扇明镜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他的身体不再是身体,而是一个容器。灵魂,自可以飘然之外。
“如果你听从吉格的教导的话,”兰德拿着散发出滚滚黑烟的匕首,即使不触及地面,也让地板出现一道焦灼的痕迹,“如果你一直听从的话……那么,吉格现在告诉你——”
霍里奥并没有等待兰德的回答,直冲前行,依旧形如疾风。前冲一段,身影变得有些半透明,而在他背后举着巨剑的鬼神影子,做着和他同步的动作。
剑光一闪!
霍里奥躺在房间的角落里,腹部被穿了一个大洞。但他暂时还活着,头脑也还算清楚,就是腹部痛得几乎失去知觉。鲜血不断地从霍里奥身体里流出,过多的失血让他看起来面色像个死人。
兰德收起冥炎翻卷的匕首,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霍里奥的脑袋。眼神和语气中都透露着一种悲悯,吉格的教导,也许是说给自己,也许是说给霍里奥:“吉格说——力量与宿命同在。当你解开手腕上的枷锁,就因该想到自己的结局。”
直到霍里奥死亡之前,兰德都一直半跪在他身边。并不祈祷,只是跪着,挺着霍里奥的遗言。他吃力地吐出几个字:“鬼神……实体……”
兰德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同为鬼泣,这个隐瞒不了。他低下头,也不管垂顺得长发跌进霍里奥的伤口,被鲜血染得腥红,他凑到霍里奥耳边轻声说:“是的,是吉格。他,现在也是鬼神之一了。”
霍里奥却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了句:“他很高。”最后一个音节已经细不可闻。
霍里奥死了,带着安详平静的面容笑着离开。但是情况并不是很糟,他没有被鬼神吞噬。如果还能有来生的话,正如他说的那样,也许会做个好人。
霍里奥的行程已经结束,而兰德的旅途还会继续。
“安息吧。”兰德把破碎的窗帘取下,盖在霍里奥的尸体上,“如果有选择,我也希望能够死得像个人。至少像个人。”
Section.31 机械师的孩子
兰德从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内走出来,感觉头晕目眩,四肢僵硬。这样的情况下再遇见敌人绝不是好事,他蹲在角落的壁橱旁边,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走。
他把剑放在脚边,头搁在下巴上,拉起斗篷上的兜帽盖着脑袋,把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下面,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突然有一个人影从窗户跳进来,他没有注意到兰德,也许把他看成一个倒在壁橱边的喝醉酒的邋遢醉汉。总之他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径直往地下一楼的楼梯跑去。
兰德认出他是之前和玛丽安在一起的那个那个男人,就是她口中的汉克。他一激灵,顾不得伤痛和疲劳,赶快起身跟着那个灰蒙蒙的人影。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房间内,阿甘佐和三号、雷蒙还有玛丽安缠斗了一阵。雷蒙和玛丽安都受了剑伤,被阿甘佐的剑风伤到。
作为阿拉德大陆的四大剑魂之一,阿甘佐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沉重冰冷的铁器在他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像是人挥舞着剑在动,倒像是剑自己在动。银光流泻之处,无不是剑气纵横。
若不是阿甘佐喝的有点多,挥动着巨剑有些飘忽,那就不仅仅会是受伤那么简单了。不过,若不是阿甘佐喝醉,也不会这么贸然来攻击他们。
三号行动迅速,预测精确,每次都能够躲开阿甘佐的攻击。这让阿甘佐多少有些恼火,回转身体收剑——出鞘,拔刀一斩。瞬间房间内就像被满月照亮一般,注满清冷的银光,那道光辉所到之处,所有物体都一分为二。
剑光擦着玛丽安的额头而过,虽然她及时倒下,但是还是被呼啸的剑风擦伤了额头。伤口热辣辣的疼痛,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的不是太真切。
三号站在那里,面前有分成两半的铁块。他站着,可是没受伤。
“以机械艺术的名义!上啊!”三号打了个响指,戴着皮手套的手指着阿甘佐,“勇敢的少年!”
原来他刚刚不止是在躲,玛丽安心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机械师组装了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怪机械。上着发条的小铁盒子咔嗒咔嗒地走着,背着炸丅药的铁盒稍微大一点。突突突发射着子丅弹的黑色圆炮上面,也坐着一个小铁盒子。还有一些不停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到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些是什么?”玛丽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这样她看的清楚一点了,“弄这些没用的盒子干嘛,你是在巷子里卖玩具的小贩吗?”
“小心,躲开点!”雷蒙拿着十字架把玛丽安和自己架在后面开始祈祷,“会爆炸的!”
“什么?”玛丽安一脸惊诧,“会爆?”
“我的孩子们,现在是你们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了!从制造以来一直等待得那一刻,实现自身的价值!”三号朝阿甘佐丢过去两个背着炸丅药的铁盒子,“艺术就是——爆炸!”
碰——
Section.32 长三郎
月光酒馆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此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内,赫顿玛尔把此事炒的沸沸扬扬。好奇心压过了害怕,索西亚酒馆里的生意在之后的几个月内火爆得不行。而当事人此时却是无法预料到将来的。
兰德正追着汉克的背影跑,突然从二楼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天花板直接坍塌了下来。呛人的石灰撒的满屋都是,人人都像是在面粉团子里滚过一道。
包括他自己。
雷蒙还有玛丽安从天而降,跌在石灰粉堆里不住地咳嗽。三号轻得像片树叶,从二楼天花板的洞里跳下来。
而阿甘佐,刚才爆炸的时候,他突然以飞快的速度冲到墙边,扶着墙壁——呕吐。不过正是如此,让他躲过了三号的爆炸。他吐了一会儿,就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怎么回事?”兰德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双手,以驱散在空中漂浮的石灰粉,“拆房子也事先通知一声吧!”
“没有,没有要拆房子。”三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粉尘,“事情解决了。”
“你每次都是这么夸张。”雷蒙使劲地拍着布满白色石灰的外套,“但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你那边怎么样了?”玛丽安甩着头发,把积在头上的厚厚粉尘给抖掉,“我刚才听见了一些怪声,你受伤了?”
“是受伤了,”兰德摸着自己的左手,“但不用担心。”他看着玛丽安变差的脸色,又马上补充,“不太严重,死不了。对要逃走的人还有有办法对付的。”
玛丽安只觉得热血全部往脸上涌,她很少有对谁表示过关切,即使有,也并非完全出自真心。这次兰德又用傲慢态度对待她,让她的心里感觉十分不快。她把所有的不快都直接写在了脸上:“你还是死了的好,受伤才叫人担心。我们现在可是在和赫顿玛尔的贼帮作对,你可不要拖后腿。要是你跑不了,我是不会拖着你跑的。”
“汉克从这里进去了,我想他们肯定听见响声了。”兰德指着房门说,“你们不也接受了索西亚的委托?吃了她准备的饭菜?还准备拿走她的赏金。这事情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他又顿了一下,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所以,请暂时帮助我。”
兰德推开木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是一间有简单装饰的屋子,看上去不像是地窖,倒想是会客厅。安放在蜡烛后面的镜子折射出银色的光辉,照满整个房间。地板上面打了蜡,光可鉴人。在房间的一头,放着一把高背椅子,有个脸上贴着胶布的女人坐在上面。
在她的周围,还有十几个流氓。汉克站在她旁边,恭敬地递给她一个褐色的布袋。
她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耍着手中的手中的利刃:“这破东西是你的?”不用人回答,看兰德阴沉的脸色就能明白,“想拿回去?”她站起身,把钱袋挂在腰间,褐色的钱袋在她皮带上晃来晃去。“到长三郎这里来拿!来呀!”
Section.33 伏虎霸王拳
阿甘佐突然从二楼地板的缺口掉了下来,幸好雷蒙及时把他接住。这名传奇的剑魂此刻正晕晕乎乎不醒人事,嘴里还不住地嘟哝着奇怪的词语。
“我来照顾阿甘佐,”雷蒙刚把阿甘佐放在墙根,三号就小跑过去,蹲在他的旁边,“你们进去自己小心,我把阿甘佐先弄到安全的地方。”
“怎么?这就怕了?”长三郎用食指勾了几下,示意他们过来,挑衅的意味十足,“你们要一起上也行!”
三号扶着阿甘佐快速离去,而雷蒙和玛丽安则先站到了兰德前面。
“先把杂鱼收拾了。”雷蒙把十字架横架在自己面前,立在门前,如同上古时期的坚固壁垒一般。
“伤兵给我站远一点,”玛丽安像渔夫一样拉着铁网,把兰德抵在身后。“什么?我在流血?我当然知道了,我额角就是在流血也比你强。雷蒙,你能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得比你强一倍!”
结果雷蒙把上衣脱了。
兰德突然抢先几步,跑在玛丽安和雷蒙德前面,用长剑挡下钢索网。
是汉克。
和玛丽安不同的是,汉克的钢索是抛得高高的,然后往下网。而玛丽安是利用拳刃上的机关把钢索往前弹出去。而他们使用的钢索都同样在前端有带利爪,并浸过毒药。
“你这无耻的家伙!”趁汉克被兰德牵着住的时候,玛丽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块砖头,稳、准、狠,一砖就拍到汉克的脑门上面。“哈啊?偷袭?这是还你上次好心帮忙,你付出得太多了,这个找补给你。”她望着血流满面的汉克哈哈大笑,得意地用钢索网捆住他一顿拳打脚踢。
雷蒙正在和其他“杂鱼”缠斗,玛丽安得意地揍着汉克,而兰德把汉克的钢索网用长剑绞住,站在那里没有行动。
长三郎也是个用钢索网的高手,不偏不倚,刚好网中兰德。兰德像一阵风从玛丽安耳边刮过,有几点鲜血飞溅到她脸上。但是他不是自己走的,锋利的勾爪抓住了他的身体,强行被拖到了长三郎身边。
然后,卒不及防的兰德,后脑勺上就挨了一砖。他头晕眼花,脑袋里如同有一千只蜜蜂在鸣叫,眼前像是面正对着火红的太阳,刺激得难以睁开。还没等玛丽安尖叫出声,长三郎就把兰德扑到,骑在他身上用钢爪把他的衣服连同皮肉一道撕裂。
“哇!”雷蒙大为惊讶,摸着额头直摇头,“这是打架还是强暴呢?”
“胡说什么?这是长三郎的成名技——伏虎霸王拳。”玛丽安丢下被打得半死的汉克,冲到长三郎和兰德的面前。她本想直接用拳刃刺破长三郎的脑袋,却被长三郎及时架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长三郎说,“为这点事情你要喝整个赫顿玛尔的贼帮作对?”
玛丽安看了一眼兰德,他躺地上直咳血,胸前一片血肉模糊。算了,不管了!玛丽安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冲着长三郎喊:“去他的赫顿玛尔贼帮,你这下水道理双料表子养的!把东西还来,不然你就去地狱里面去组建贼帮吧!”
“你会因此而后悔的!”长三郎用力把武器一推,架开空隙后一头撞在玛丽安肚子上,撞得玛丽安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放开那个男孩!”
Section.34 反扑,LOLI的暴走
“放开那个男孩!”喊话的人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声音喊着,门口没人,声音是从另一侧传来的,咪呀呼气喘吁吁地从直通地下二层的楼梯跑了下来。
如果单单是她一个人,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可是她的背后跟着一大群的精灵。各种在阿拉德大陆可以经常看见的精灵。
亚德炎圆滚滚,通红的魔法火焰稳稳地燃烧着。
冰奈斯顶着六棱的冰晶躯体,在咪呀呼的裙边挂来挂去。
雷沃斯亮闪闪,折射着耀眼的魔法光辉。
瑟冥特克黑漆漆,像是栽种在地上的黑色豆芽,在咪呀呼的脚边走动。
“放开他!”咪呀呼气鼓鼓地说,“杀了兰德就没人付账了。”
“要是我拒绝呢?”长三郎高举利爪,寒光闪闪的的锋刃透着淡淡的紫色。那是长三郎在锋刃上淬有使人麻痹之毒药,才使锋刃看起来会闪耀着诡异的紫色。
事情并没有像兰德所预料的那样,长三郎确实是用利爪的锋刃朝他刺了过来,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是刀刃并没有刺进他的身体里,那道死亡之银光在半空中就停下了,不断有滚烫的鲜血顺着利爪滴下来,落到他的脸上。
玛丽安赤手空拳地抓着长三郎的武器,即使是被刀刃划伤,都咬紧牙齿不肯松手。
“你疯了!”长三郎大喊,“快放开!”
“休想!”玛丽安丝毫不松口,“绝不!”
在其他人都被缠得脱不开身的时候,咪呀呼高举双手,大声呤唱着怪异的咒文。
“格雷林!”闪耀的魔法光电,逐渐聚聚集成一个苗条女子的形象,头顶的华盖金光闪耀。
“阿奎利斯!”寒冷的魔法之冰,渐渐贴合,最终凝结到了一块,变为一名长发的女性精灵的形象,纤长的手指上聚着冰块。
“默克尔!”漆黑的魔法,聚成强壮的男性精灵,手中的镰刀如同死神收割灵魂工具。
“赫瑞克!”沸腾的火焰魔法,集成一个男性战士的形象,手中的长剑燃烧着通红的焰火。
“赫德尔!”强壮的哥布林,拿着石头和木槌。它锐利的目光和迅速的行动,都表明它是个哥布林中的勇士。
“桑德尔!”骑士的铠甲,支撑着他的虚无之躯。来自于训练有素的暗黑之地,在那冥冥之光中行走,任何活物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费利特!”火焰幼龙,从口中喷发出炽热的火球,带着硫磺和焰火的气息。虽然个头小,可也毕竟是条龙。
“咪呀呼后援团!”咪呀呼挥动着小旗帜,然后把小手一指,“打他!”
召唤兽们立即冲了过去,一时间玛丽安连自己在哪儿都看不清楚了。她把兰德从混乱的地方拖了出来,弄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经过一阵混战,长三郎终于被打得找不着北。他们把长三郎给捆住,准备交给酒馆老板娘索西亚去处理。
“大家辛苦了!”咪呀呼对召唤兽挥动着小手,激动地说,“嗯——白——白!”魔法的传送阵再次打开,这些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物都在他们面前一一消失。
“你来得可真是及时。”雷蒙用大手使劲揉着咪呀呼的脑袋,弄得她的头发乱乱的。“再晚一点,这里可真的就要死人了。”
咪呀呼拉起兰德的手,显得十分开心:“兰德是好人,请咪呀呼吃东西!咪呀呼不会让你死的。老板娘让我下来找你上去付账!就是这样,喵!”
“知道我还起了那么一点作用,”兰德捂住胸口,眉头紧皱,口气却是轻松的,“我感到很高兴。但是如果这个作用是付账以外的话,我会很乐意去履行它的。”
Section.35 关于鬼神
“你伤得怎么样了?”玛丽安扯着兰德的衣领,着急得顾不上自己的伤,“竟然像没事人一样?还说什么有没有的话?”
“我没事。”兰德用袖子擦干自己胸口上的鲜血,伤口出奇的浅,只是皮肉伤。“只是破了点皮,我想几天就会好。”
“我还以为长三郎会把你的肺给扯出来,”玛丽安觉得真是难以置信,拿脚踢了踢靠在墙根的兰德,“没事?没事你给我装什么死?起来!”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雷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想了一会儿,“我想,那个钢爪就算是铁皮也能抓破。你看上去并不像是铁做的。”
“我累了。”兰德没有正面回答雷蒙的问题,只是含糊了过去。“让我休息一会儿。”
“不要休息,现在不要!”咪呀呼拉起兰德的手,费力地想把他给拖走。“去付钱,老板娘要你付钱!”
兰德其实是有心为咪呀呼付账的,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杯盘堆积如山。而且还不是一座山,是很多座。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下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些,都是你吃的?”兰德觉得额头上的冷汗一直流到后背。
“嗯!咪呀呼吃的好饱!”咪呀呼拍了拍自己平平的小肚子,“吃饱最好嘴幸福了!饿肚子不好!咪呀呼吃饱了!”
“你该不会是没钱吧?”索西亚一眼就看出兰德的窘态,她轻轻地摇着杯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谁说的是叫我付账的?”兰德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夸张得过分,炸开两层楼的家伙也好,吃这么多东西的家伙也好。最没道理的是,吃东西还要他来买单。“不是应该谁吃饭谁付账吗?”
“三号说的!”咪呀呼笑眯眯地拉着兰德的手,生怕他会跑掉一样。
“那三号呢?”兰德问。
“和阿甘佐大叔出去了,”咪呀呼说,“现在天已经亮了,是大早上。他说今天天晚饭之前会回来,和兰德聊天!”
“有什么好聊的?”兰德简直对这种安排气不打一处来。
“三号说,什么……”咪呀呼把手指放在嘴边,想了一会儿,“嗯,什么鬼故事和神故事来着。”
“鬼神的事情?”兰德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竟然能听懂咪呀呼那糨糊脑袋里面倒出来的信息。
“嗯!”咪呀呼高举双手,笑着说,“鬼神的故事!咪呀呼也要听!”
“要聊天的话,有的是时间。”索西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如果没有办法付钱,先把这里给清理了。不能让盘子都堆在这里,我还要做生意。”说完又把几个人一一指了一遍,“你,你,你,还有你,一起来清理。”
Section.36 洗澡
清理工作确实费了一番功夫,等他们把所有的盘子洗完,已经过了中午。一群人穿着肮脏破烂,满是血污的衣服,站在索西亚的酒馆里面。咪呀呼又开始哭着喊肚子饿;雷蒙在心疼自己的外套;玛丽安满不在乎地用脏裙子擦手;只有兰德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虽然他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左手的疼痛并未减轻多少。现在仍然处于虚弱状态的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虽然雷蒙也对兰德的伤口愈合速度表示了惊讶,可玛丽安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周围的人做出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兰德非常在意,他们不信任他,他当然也不信任他们。
索西亚审视过了打扫干净的大厅,洗的干干净净的杯盘,很是满意。被三号炸出的大洞暂时无法修补,幸好那边比较靠近后巷,平时也没多少客人。所以那里暂时停用,等待修补。不过索西亚还是遭受了损失,现在在她酒馆里面的四个人,一直达成了协议。等三号回来,就商讨赔偿事宜。在此之前嘛,还是她的客人。
“辛苦了,”索西亚微笑着,依然是高雅的老板娘,“你们一定累了吧。我准备了洗澡水,还有换洗的衣服。不要再这里脏兮兮地站着,去洗漱一番再来吃饭。”
索西亚给了他们每个人浴巾和浴袍,唯独没有给兰德。
“我不用洗澡。”兰德说。他不是不喜欢洗澡,而是不喜欢洗澡的感觉。那种卸下一切武装,完全没有防备的脆弱样子,他很不喜欢。“不用给我准备那些麻烦的东西了。”
“当然,我们没有准备。”索西亚笑的有些诡异,好像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阴谋,等着兰德跳进去一样,“我正准备亲自为客人服务。”她朝吧台挥了挥手,“塞丽亚。”
“我准备好了!”塞丽亚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亮手各拿着一柄拖把。“不用太客气,请接收我们的‘衷心感谢’吧。冒险家!”
玛丽安洗完澡,擦着未干的头发走到客房的小客厅。发现一个人都没在,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还是热的,旁边还有一个**箱。索西亚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坐下来刚想好好吃一顿,突然从男浴室的方向传来兰德的阵阵叫声。
“嘁!不就是洗个澡嘛!”玛丽安把丸子放在嘴里使劲地咀嚼,“有那么爽?男人都是些好色胚子!假装正经,呸!”
咪呀呼从浴室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食物,马上坐下一阵风卷残云。
等雷蒙拿着啤酒走到客厅,桌子上只剩下空空如也得杯子和盘子。
“兰德还没出来?”雷蒙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啤酒。
“我看他是不想出来了。”玛丽安把药敷在手上,心里十分不满。我也受伤了,竟然问都不问。不说给个十万八万的报酬,起码也得给个三万五万的,再加上问候和伺候吧!白眼狼,男人都是白眼狼!
在玛丽安给自己处理伤口,往手上缠绷带的时候,兰德并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在享受,而是在遭受残忍的虐待。
Section.37 又被强暴了?
兰德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地板,被两根拖把拼命地来回搓着。被浸泡在浴缸里面的兰德,左手死死地抓住浴缸的边缘,还是抵不过拖把的攻击,总是被人用拖把将头按进肥皂水里。这个时候,兰德才真真正正地感到到了什么叫做——任人鱼肉。
所有的抵抗,在这种时候都显得那么无用。然而即使是最微小的反抗,都会引来施暴者变本加厉的报复。虚弱的躯体如此无力,让他做出任何反抗都显得无力得可笑。羞辱、绝望、悲怆、可耻、虚弱、尴尬、痛苦还有肥皂泡像潮水一样包围着兰德。
一切乞求和求饶的话语,都毫无用处。施暴者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反而利用兰德的脆弱,使劲用拖把——搓!搓!搓!
“住……住手啊……”兰德吐出一口肥皂泡,嘴里含糊不清的词语时而被拖把打断。
“请不要客气,兰德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索西亚笑容可掬,但是她的行为和她的语言截然相反,“请好好享受索西亚殷勤周到的服务吧。”
“是呀,冒险家大人。”塞丽亚开心地用拖把在兰德身上搓来搓去,好像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一个让人厌恶的污点,非要除之而后快一样,“请好好享受。”
“不!唔——”要是平时,这种情况下兰德早就跳起来把两人踢翻,可是目前的情况下,只能任她们折磨。所以说,洗澡很讨厌啊。“不用,我自己来……”
“你就不要客气了。”索西亚笑嘻嘻地说着,继续卖力地用拖把搓洗着兰德的身体,“这是为了我们尊贵的客人准备的特别服务。作为你为月光酒馆的重新装修做出的重大贡献的奖励。请务必接受。”
“是呀,冒险家大人。你总是为我着想。”塞丽亚用温柔的嗓音,和蔼的言语和兰德说话,手上却更加用力地搓着,“多亏了冒险大人,我旅馆的二楼才会塌方。”
“那不是……唔……我……”兰德觉得出奇的冤枉,怎么把三号做的事情,账全部都算到自己头上了?咪呀呼吃东西要他付账就不提,连这种惩罚也要代替别人来受。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不要再提,提了都是眼泪。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一群人,赔偿时要肯定的,还要被两名穷凶极恶的事主拿拖把虐待,更没天理的是——别人还以为他在享受!
索西亚突然停下了动作,兰德蜷缩在浴缸里发抖,以为折腾已经结束。但他又想错了,索西亚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到了浴缸边上:“这么好的头发,可要好好地清洗、护理一番。”
“没,也没那么好。”兰德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很心虚,“我自己用肥皂水洗一下就可以了。”
“不用客气,我说——不要客气!”索西亚优雅地微笑着,把半瓶洗发水都倒在了拖把上面,“塞丽亚,一定要好好地清洗啊!”
“是的,索西亚姐姐。冒险家大人,”塞丽亚笑容温暖而充满阳光,可是她手中拿着的拖把明显显现出骇人的杀气,“不好好洗头可不行哦。”
等兰德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三号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吃晚饭。索西亚和塞丽亚拿着拖把,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而兰德一脸悲怆,面色通红,光着脚,只裹了个浴巾。他全身湿漉漉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滴水,眼睛里还喊着泪水。
“你那表情怎么回事情?”雷蒙看见兰德这样,立即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怎么?又被人强暴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Section.38 兰德和三号接吻?
兰德本来是像对三号发火的,可是这个火现在发不起来了。并不是因为三号问“为什么要说‘又’呢?”而是三号送来的衣服的缘故。
“你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我看索西亚没有为你准备衣服,所以我和玛丽安一起去选的。”三号俊秀的脸上挂满和蔼的笑容,递给兰德一套衣服。“我们按照比玛丽安高一个头的个子买的衣服,也不知道你穿是否合身。”
为了自己不赤身裸体只披个浴巾到处走,兰德把衣服收下了。但是他并未对三号表示感谢,开玩笑,为什么要感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自从到了赫顿玛尔之后,一切事情都不太顺利。遇见的人没一个是正正经经的好人。
兰德穿好衣服之后,发现就他穿衣服的这么一当会,一桌子饭菜全没了。不用问,肯定是被咪呀呼吃光了。兰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开始往饭桌边走。
“站住!”玛丽安突然说,她当然是指的兰德。
兰德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玛丽安用锐利的眼光把兰德上下扫视了一番,学着雷蒙摸下巴的动作,说:“嗯,看不出来嘛。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什么?”兰德有些摸不着头脑,玛丽安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一句,他还真的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嗯!美少年!”咪呀呼高举着双手,大声说,“兰德很帅哟!”
“真是无聊。”兰德不理她们两个的神经质语言,他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肌肉,坐到了桌子旁边,“比起这些来,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把饭菜吃完了的人,去拿点吃的来?”
咪呀呼一听要去拿食物,马上格外的积极。只是玛丽安又开始有些不满:“我只是在赞赏我自己的眼光,这衣服可是我挑的。”
在她们离去之后,三号坐到了兰德身边。对他小声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的话题吗?”
“什么?”兰德喝了几口水,开始装傻。
“关于鬼神,”三号凑在兰德的耳边说,呼出的热气弄得他脖子痒痒的,非常不舒服,“还有关于你的左手。你几次都在呼喊‘吉格’,难道你不想为此做出一点解释吗?”
“我为什么要解释?”兰德毫不畏惧地迎上三号的目光,虽然两人隔得非常的近,他一点都没有要先后退的意思,“倒是你是什么人?你的名字恐怕不是真名吧?要说解释,为什么你不先做出一些解释呢?”
气氛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三号和兰德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让迟钝的雷蒙都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他为了缓和气氛,站到他们背后,同时往两人后脑勺上一拍:“哈哈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难得能够一起战斗,不应该好好相处才是对的吗?”
没有人回应雷蒙的话,因为——三号和兰德的嘴巴贴到一起了。当然,是因为被雷蒙打的那一下。
“啊!啊呀!”雷蒙的吼叫冲出了小客厅,在索西亚的酒馆内回荡,“兰德和三号,接吻了啊!”
Section.39 怪叔叔的章鱼嘴
雷蒙在一边捶胸顿足,嚎啕不止;三号捂着自己的嘴,面色发青;刚刚推门而进的玛丽安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跟在玛丽安后面的咪呀呼呆头呆脑地歪着脑袋,用一头雾水的表情瞪着兰德。
“原来,你……”玛丽安低着头,兰德完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能够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她又多么的伤心,“原来你,和雷蒙是一样的。你也喜欢和男人,还有,接吻什么的……”
“你在胡说什么?”兰德涨红了脸,把嘴巴一抹,“我才从来没有和人接吻。”
“那你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玛丽安讪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我明明看见了,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咕~噢~”咪呀呼啃着手指,一脸不解地问,“嘴巴好吃吗?”
“三号啊,我……”雷蒙激动地捶着墙壁,“我都还没有亲吻过三号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冲过来握住兰德的手,撅着章鱼嘴,使劲往兰德脸上凑,“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间接接吻吧!”
“躲开!”兰德用力推着雷蒙那张越靠越近的脸,“你这怪叔叔,离我远点!”
“怪——叔——叔?”雷蒙感觉大受打击,“我是很萌很好推的胖熊,萌——叔——叔!你竟然说我是怪叔叔!”说完又开始捶墙。
“那个,我说,那都是个误会啦!”三号终于开了口,“没有爱恋意味的触碰,算不上什么。而且这还是雷蒙拍我后脑勺造成的。”他白了雷蒙一眼,“所以说,兰德还是完整无损,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失去。”
“反正我就是怪——叔——叔!”雷蒙还在捶墙,根本就没听见三号在说什么。
晚饭有热汤,冷肉,新鲜的水果,刚出炉的面包,大一块黄油,还有烤章鱼丸子以及大量的啤酒。都是些美味的家常菜,经过那场小小的风波,兰德不想再做任何的辩解,只是一门心事填饱肚子。
雷蒙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在桌子上跳舞,还边唱边跳。那曲调如同这里的山川一般古老,而歌词却不敢恭维——
反正——
我就是怪叔叔啊,怪叔叔!
我就是个怪叔叔。
有耳发又怎么样?
我就是个怪叔叔!
雷蒙用健壮身躯扭动着奇怪的舞蹈,逗得玛丽安和咪呀呼哈哈大笑。甚至连咪呀呼都跟着一起跳那奇怪的怪叔叔之舞。
Section.40 种什么得什么?
兰德觉得这一群人都因为酒精的原因而疯掉了,特别是在唱奇怪歌曲的咪呀呼。她用清亮的童音唱道:
种沃索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早起来种沃索,
走遍树林与山岗。
她种的沃索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种的沃索最大,
大的像那小伞装满筐。
“那要是种别的呢?”玛丽安拍着手大笑,“种沃索你唱了三次了,你就不能种点别的吗?”
“因为咪呀呼只有沃索啊!”咪呀呼说,“但是咪呀呼觉得应该是种什么就能得什么。”
“不能吧?”三号笑着说,“你要是种面包呢?”
“春天种一个面包,秋天就会长出面包树!”咪呀呼高兴地举着双手,“收获——好多——好多面包!就有吃不完的面包了,不饿肚子。”
“我猜第二天面包就会坏掉。”兰德嘟哝着,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那要是种点钱呢?”玛丽安突然来了兴致,激动得把端在手中的啤酒都洒了出来。“会怎么样?”
“当天晚上就会被人挖走。”兰德立即打破了玛丽安的幻想。
“要是——要是种三号呢?”在一旁沉思的雷蒙突然说了一句,“那我春天种个三号,秋天是不是会收获好多好多三号?”
“嗯!会的咩!”咪呀呼高兴地说,“种什么得什么嘛!”
“三号!”雷蒙作势欲扑。
“闭嘴,基佬!”三号用一张平静地脸面对雷蒙,一脚踢种飞过来的壮汉的面部。
“我出去吃。”兰德随便拿了点酒和食物,站起身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出去,玛丽安还在托着面庞发痴,似乎想摇钱树的事情;咪呀呼举着手呵呵呵地傻笑,说“种什么得什么”;雷蒙不停地申明自己很萌,很好推;三号则在训词雷蒙:“春天,把我埋在土里。到了秋天,我想,你会被**带走。”
兰德如同一袭轻影,飘过酒馆的走廊和门厅,来到相对安静一些的花园。
Section.41 吻我
玛丽安使劲地往肚子里灌酒,也不顾酒精是否会让伤口的愈合变得缓慢。她一杯接一杯地饮用着索西亚酿造的啤酒,直至那甘洌的琼浆爬上她的脸颊,染得双颊绯红。
“嘴巴,好吃么?”咪呀呼这么一问,正在喝酒的三号差一点儿把满腔热血喷她一身。
“我都说了那个是个误会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啊?”三号把咪呀呼的脑袋一通乱揉,“小孩子要是老爱钻牛角尖的话,会长不高的!”
“你那是说的什么话?”玛丽安噔地一声吧酒杯往桌子上一敲,飞溅的啤酒洒得到处都是,“呐,既然那样的话,你来吻我啊!”
“啊?”三号把嘴巴张得像个簸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们都在对三号虎视眈眈?”雷蒙一下子跳起来,试图把三号揽在怀里,“我都还没有亲过三号呢!”
不过他的计划很快就失败了,三号一脚就把雷蒙给蹬出去老远:“闭嘴!基佬。”
“呐,你不是说,没有感情的触碰没什么关系吗?”玛丽安半睁着眼睛,把不屑的神情全部写在了脸上,“那么,雷蒙,过来吻我。”
“为什么要吻你?”雷蒙气鼓鼓地说,“你又不是英挺的男人!”
“好吧,好吧!咪呀呼,你要吃嘴巴吗?”玛丽安摇着脑袋,又把对象转向了咪呀呼,“来吻我,我的嘴巴给你吃!”
“嗯!嘛!嗯嘛嘛!”咪呀呼根本不问,嘟着粉嫩的小嘴在玛丽安的嘴上亲了几大口,“呼啊!玛丽安好香哟!”
“呐,嘴巴很香,没错吧?”玛丽安亲昵地整理着咪呀呼被弄乱的头发,就像她的姐姐一样,“嗯,咪呀呼也很香哦。”玛丽安在嘴唇上按了一下,“喏,要不要我吧咪呀呼的香吻传递给你们啊?”
“啊?”三号还是那一个词,不过这次马上就恢复了过来,“还是算了吧,我不是有特殊爱好的家伙。对小孩子都能够兴奋的,那是属于变态的类型了。”
“免费香吻都不要,真是可惜,”玛丽安又重新面对雷蒙,“呐,怪叔叔要不要可爱的咪呀呼的香吻,带传递的。”
“我只是个GAY,不是变态!”雷蒙生气地说,“不要拿我和那些恋童癖相提并论!对小孩子下手这种事情,只有畜生不如的家伙才干的出来!”
“嘁!不要就算了。”玛丽安虽然嘴上在不满,可是脸上却表现得非常高兴,“我传递给兰德去。”她提着一罐啤酒,拿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拖了一盘的食物。一步一扭,醉步踉跄地往门外走。“都别跟来啊!”
“嗯!给兰德哟!”咪呀呼非常高兴地看着玛丽安往外走,傻呵呵地在笑。
“我怎么觉得,”三号托着下巴,望着玛丽安的背影感叹了一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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